出塞曲八首·其二

往岁戍河阳，今年出定襄。

暂随祭征虏，誓斩左贤王。

铁甲凌寒雾，毡重积夜霜。

防秋今正急，壮士莫思乡。

边庭新应募，胡虏旧知名。

耻作千夫长，身为万里城。

晓趋青海战，夜度黑山兵。

誓肘黄金郎，蹉跎竟不成。

少小去防边，十年犹未旋。

心旌悬汉月，身世老胡天。

骁勇胸中甲，奇谋圯上篇。

功多天子录，他日尽凌烟。

圣主方推毂，沙场欲报恩。

宁为全胜算，且莫战功论。

坚壁防骄虏，扬旌止太原。

笑他窦车骑，徒尔勒燕然。

一出玉关道，风尘暗使车。

孤军穷黠虏，万幕列平沙。

落日摇旌旆，悲风杂鼓笳。

此身归未得，四海暂为家。

惨悽辞故里，迢递赴居延。

六月多冰雪，孤城乏水泉。

汉儿频挽粟，胡地不堪田。

弃绝妻拿爱，年年长戍边。

出塞笳三叠，横行卒五千。

功期三箭定，勇冠万人先。

渴则餐胡雪，饥来食弩弦。

封侯事竟寝，燕颔亦徒然。

岁岁戍河源，天寒衣不完。

始觉边兵苦，谁为天子言。

将军奏战绩，中国竭财源。

请下轮台诏，馀生入玉门。

生悬宝剑报君恩，自许青萍气不凡。

若遣海波清未得，玉颜何用立乾坤。

出得皋兰北，愁云一望赊。野狐啼古堠，燐火照寒沙。

铁甲披风冷，牙旗卷雨斜。单于犹未灭，战士莫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