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五首·今朝腊月二十

今朝腊月二十，衲僧门风壁立。
进前拟问如何，劈面老拳箭疾。

今朝腊月二十五，衲僧一曲和云门。
谁将节奏乱孔窍，不到瘢痕伤斧斤。
舌无骨，眼有筋，方见韶阳老子能。拍拍元来浑是令，哩鸣啰了逻鸣棱。

今朝腊月二十，依旧眼横鼻直。
从头收拾将来，恰此一棚杂剧。
便是抹土涂灰，我也阿谁相识。
九百木大小进，处分全由节级。
忽然出至棚前，也解打躬相揖。
驼起要打便打，放下要泣便泣。
蓦然冷笑一声，笑倒判官五十。

今朝腊月二十五，诸方尽唱云门曲。
径山随例和一声，莫言楚石不当玉。

今朝腊月初一，次第年穷岁毕。
从教万物凋零，这个元无变易。
诸禅老，知不知。
孤迥迥，峭巍巍。
拈来抛掷太湖里，下载清风付与谁。

今朝腊月十有五，摩那击动三通鼓。
诸人不是不将来，山僧不是不分付。
麻三斤，柏树子。
德山歌，道吾舞。
此道今人弃如土。阿呵呵，较些子，发机须是千钧弩。

今朝腊月九，穷汉外边走。
虽然不还家，却是他好手。
陋巷不骑金色马，回途却著破襴衫。

今朝腊月十五，切忌葛藤露布。
者事直下分明，当处超佛越祖。
便与麽去，苦苦。
寒山子能莽齿，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路。阿呵呵。

炙玉怀雪貍，脍银忆冰鲚。
异哉山泽荒，坐我穷鬼崇。
儿头似耶白，相对玩残岁。
炉寒灰荧荧，檠涸灯翳翳。
擘柑老赤脚，暖酒小青髻。
一酌佳入蔗，再酌甘胜荠。
陶然会道妙，嗒然司然契。
吾身与乾坤，共此小关捩。
三百六十节，一节一节系。
四万八千息，一息一息继。
日月有往来，阴阳有开闭。
太和行其间，周流无边际。
腊尽梅纷披，春回柳摇曳。
非时难强揠，有命莫过计。
颜回箪瓢空，季路緼袍弊。
只恐非大贤，公不待后世。

晷景余三日，忧愁尽一年。
酒侵新岁熟，花待故枝妍。
邻里多遗馈，庖厨有盛烟。
拥炉风雪顺，春意欲相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