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一百二十首·其十四

仲春天气喜初晴，燕语彫梁有好声。

曾得玄沙当日意，便能日午打三更。

牵率归来口懒开，婆娑重陟旧猊台。

孤云本是无心物，又被东风拘管来。

今朝吃粥太晚，徐六街头担饭。

只知打鼓升堂，不觉又是吃饭。

吃粥了吃饭，吃饭了吃粥。

清风月下守株人，凉兔渐遥春草绿。

春风扫尽庭前雪，暖日催开枝上花。

物物头头皆漏泄，莫教心地乱如麻。

宗门标致久凄凉，佛鉴山头又坐亡。

昨夜灯前即屈指，不知谁解整颓纲。

过去事如梦，了然无罅缝。

要当做梦时，便作觉时用。

未来事如电，有无不可见。

莫将希望心，昧却娘生面。

见在事如云，目前仿佛有。

安得东南风，吹散西山口。

慧林小院子，恰似一只船。

终日行上水，须得众人牵。

出入底出入，说禅底说禅。

做饭底做饭，打眠底打眠。

有时甜似蜜，有时苦如连。

恁么度众生，笑倒老金仙。

若问西来意，令人肚里煎。

住亦随缘去是常，山林城市两无妨。

白云本是无心物，一任风吹入帝乡。

北风如箭射庭除，冷落禅门一物无。

多谢诸人相暖热，殷勤为我作开炉。

老僧来慧林，四见书云节。

不解巧逢迎，岂敢多饶舌。

瞋即听你瞋，拙即从我拙。

要透祖师关，放教心地歇。

若不歇，腊月三十日，一时都败阙。

迷时境上千般有，悟去心中一物无。

若会笑声还似哭，方知生与死同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