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殷太师墓·其二

殷墟不可问，朝代几消沉。

直谏流终古，孤坟表至今。

惊风飘落日，右道属前林。

试问东周士，何人为剖心。

剖心非所惮，殒志始含凄。

墓是周王表，碑犹孔圣题。

原田无牧唱，宰木有乌啼。

白日兼愁暮，高天逐恨低。

野狐三度扈王师，诸将从公受指麾。赐解御裘冬觉暖，诏裁密旨夜常随。

前筹不数貔貅力，末命仍归喉舌司。万里回銮惊驾晏，军中未有一人知。

明堂天子昔登坛，御道风流拥汉官。海色迥临三观动，春阴不散五松寒。

白云忽向封中出，玉牒谁从箧里看。此日满朝求禅草，相如早晚入长安。

取数多时物所嫌，有才无命恨难全。

纵横虽扫三千字，富贵才终五十年。

幸有菟裘栖旧隐，愧无鸡絮酹新阡。

茫茫大块谁能料，狐老成精鼠化仙。

坐分更漏亟开先，日揭中天水在川。封草忽愁春露湿，碑台重见暮云连。

坐超与子虚颜卓，反筑于场劣赐贤。赖有彬彬陪俎豆，岂无洙泗得真传。

淹回积岁心，一决向虞麓。晨暾彻郭西，寒翠散岩壑。

夹道坟几何，鸽峰注吾瞩。停舆入墓庐，空庭冷花竹。

亟趋墓前拜，眦楚泪频蓄。凄惶病榻语，万古重丘岳。

抵死保傅衷，都忘编管辱。尊驺贡大义，凝欷手牢握。

宁知三日别，侍坐更不续。期许更或忘，文字尚负托。

平生感遇处，一一缭心曲。缅想立朝姿，松风凛犹谡。

九原石台前，随武不可作。

同云四望暗，雨雪七日多。

祇树络珠缨，古塔起嵯峨。

南圃予旧业，庄严复如何。

蹑屐独自往，樵采蹊径讹。

鸟雀寂不喧，草木皆已皤。

前修有遗迹，长水窣堵波。

皓皓表梵行，行坚喻尸罗。

停立溯年岁，四百春秋过。

窃忝藐裔孙，扫除倚中阿。

运帚拂其上，寒风动松萝。

缭绕还再拂，弥天曜羲和。

清净本自然，斯言良不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