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蛮滩·其二

天设蛮江险，鸿濛一派通。

未须论禹迹，疏凿仗神功。

一滩上一日，水浅不没膝。朝畏铁篙浮，暮愁铜桨出。

洪波积浩荡，巨石何峥嵘。猊虎相攫拿，角立俱狰狞。

雄为蛟龙翻，汹作风雨声。溅沬为阴霏，白日生晦冥。

造化亦何意，创此险不平。谁触巨灵怒，倒捲天河倾。

艰危客意阻，摧颓壮心惊。伏波有遗烈，吾行当乞灵。

巨峡奔腾倒石根，啸猿啼鸟失山村。

飞湍欲跃双蛟出，叠壑俄惊万马掀。

江客孤航风夹浪，篙师十月汗翻盆。

明时漫复愁荒徼，彝险从知古道存。

扰扰横州路，征夫意自闲。

数声秦吉了，一枕乌蛮山。

邕州何处在，滩险说乌蛮。

一鼓千艘上，三军共解颜。

西征尔多士，道路莫辞艰。

不日平南虏，薰风奏凯还。

乌蛮滩险恶，篙足须齐落。撑得篙湾湾，不愁水乾涸。

铜柱不妨折，折则交夷灭。铁船不可浮，浮则横人愁。

郁水经此滩，谈者各动色。一川中奔泻，两岫旁崱屴。

役夫良易恫，凭险取血食。地偏罕名字，附会到新息。

是翁晚自哀，气尽二与侧。平生少游语，老去何可得。

庙前绿榕覆，庙后寒泉泐。阴美诚有功，味洌类有德。

息阴且辨味，谁与诉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