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诗·其一

妾本寒家女，少小在闺门。何以丑陋姿，乃蒙君子亲。

葑菲徒见采，瓦砾宁所珍。感此伉俪恩，屏营以昏晨。

精魂未肯随烟没。满地胭脂色。

至今现出美人形。但觉生成袅袅、又亭亭。

娇香偏喜人传说。还在春风列。

阿谁斗草去寻花。惹得一时妒妾、却轮他。

钲鼓振山谷，旌旗蔽丘原。日昃不遑食，走马上高山。

岩峦杳无极，下有千仞渊。虎豹对我啼，风霜凋我颜。

征人怀永叹，弱质焉所安。

弦绝由调悲，歌急知意促。妾身岂足念，君子当自勖。

远图在持重，戒彼轻与速。宁为百代鬼，不受一朝辱。

有骨当不朽，有魂长相逐。

今夕复何夕，闻彼将士歌。中夜为之惊，楚声一何多。

茫茫阴陵道，烈风吹崇阿。慨慷一悲啸，洪水振层波。

玄云结重阴，飞鸟不敢过。天其亡我乎，虞兮可奈何。

灞上事不集，鸿沟志已违。黥布且西逝，亚父复东归。

腹心尚如此，何况他人为。畴昔京索间，释彼父与妻。

信誓且不顾，恩好何足追。回首况彭城，山川郁崔嵬。

日暮驻我军，劳此战者疲。

志士重勋业，英雄惜疆土。楚汉迭相胜，纵横靡朝暮。

胜则常为雄，败则没为虏。丈夫虽鹰扬，壮心良独苦。

聊且驰马归，乐此歌与舞。

风云混草昧，龙蛇跃中野。日暮望咸阳，抚剑独悲叱。

长驱淮楚间，转战成皋下。婉娈彼姝子，聊以娱我者。

大王为树卿为草。叶叶枝枝好。

八千踪影霎时空。只剩帐前化碧、岸边红。

舞腰应拍疑如昨。只是江天各。

虽然楚蜀叹迢遥。犹胜红颜青冢、更萧条。

章台柳色青如许。

攀折和谁语。

多卿烈性倍青青。

不许无端得得、马蹄行。

若教换马应羞死。

先谢名骓逝。

楚宫腰组倩人扶，愁杀空山寂历、自扶疏。